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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参加本科段自学考试,王加根感觉并不是很好,甚至可以说相当糟糕。四门课程中预计只有一门可以合格,另外三门必挂无疑。

参加《槐荫文学》写作刊授班好几个月了,他只发表了一篇小小说和一首小诗,并没有产生期望中“一炮打响”的效果。

本想两者兼顾,结果两头失塌。王加根觉得一心挂两头还是不行,又开始考虑搞自学还是弄文学的问题。

牛刀小试,他发现自学考试本科段明显比专科段要难,尤其是英语,好多题目里面的单词都不认识,根本不知道题目说的是什么意思,还谈什么答题!由于信心不足,他不想继续参加自学考试了。当然,假如多投入一些时间和精力,也不是说完全没希望拿到文凭。问题是,拿个本科毕业证书又能怎么样呢?除了与老婆平起平坐,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以外,再就是每个月增加十几块钱的工资。还是和原来一样当中学教师,还是得守在农村学校里。不能调动工作,又有什么意思?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奔文凭,必定会耽误写作,让自己当作家的梦想成为泡影。这显然得不偿失。

还是停止自学考试吧!舍得舍得,有舍才有得。人生苦短,时间和精力有限,一个人要成就大事,就必须有所取舍——鱼和熊掌不可能兼得。

潜心文学创作后,王加根又进入到那种着魔和忘我的境界。

被编辑部退回的中篇小说《房子儿子》又被他翻了出来,结合上次去保定和清明节回王李村所见所闻,以及个人思想感情上发生的变化,重新进行了修改。修改完成之后,他夜以继日地用稿纸誊抄,四万多字的稿子仅用五天时间就全部抄好了。然后,把这部“得意之作”投给了《槐荫文学》杂志社。

在盼望编辑回信的日子里,王加根收到了母亲白素珍和继父老马的来信。

老马在信中一个劲地赞扬白素珍,说她疼爱老公,照顾孩子,勤俭持家,无私奉献,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和大救星。接着又谴责他的几个不懂事的孩子,不尊重老人,甚至恩将仇报,连畜生都不如。

白素珍没有提她与马家孩子之间的长长短短,而是非常高兴地告诉王加根,她当外婆了——远在美国的加枝不久前生了一个女孩儿。她希望王加根学好外语,争取去美国学习深造。谈到王李村的房子,白素珍问儿子回去找过买家没有,嘱咐他尽快想办法把房子卖掉。白素珍还说,她已经写信给汤正源,准备重新向法院起诉,主张对养母遗产的继承权。只要法院支持她的主张,就不怕王厚义日后扯皮。

不过,信中谈得最多的,还是欣欣。

白素珍对自己没有答应欣欣到保定上幼儿园感到后悔。尽管她谈的都是实际情况,但儿子媳妇提出了这一要求,肯定也是万般无奈。她不能因为自己有难处,就不考虑孙女的前程。欣欣长这么大,她没带过几天,没有尽到当奶奶的责任和义务,本来就比较内疚。如果欣欣上幼儿园的愿望不能实现,她会后悔一生的。

“欣欣已经满两岁,可以上干休所附近的东关幼儿园。你们把她送到保定来吧!我和老马照顾得过来,请你们放心。”白素珍在信中这样恳求他们。

看过信,王加根仍然有所顾虑。

他倒不是担心母亲和继父照顾不好欣欣,主要是不愿意把女儿送那么远。他对女儿的爱,早已融入血液和骨髓里面。他离不开欣欣,欣欣也离不开他,父女俩相依为命。每逢方红梅外出面授学习的日子,如果没有女儿的陪伴,孤单和寂寞总是折磨得他难以忍受,有时几乎要发疯。如果让欣欣去保定,相隔千里之遥,长时间见不到女儿,那简直就会要了他的命。

方红梅比王加根要理性一些。尽管她们母女俩也难舍难分,但她还是支持送女儿去BD市上幼儿园。

“先把欣欣送过去试一段时间吧!万一不行,我们再去把她接回来。”方红梅这样提议,语气平静而又坚定,“五月中旬学校放农忙假,你再去一趟保定。”

“我们初三不放农忙假,要补课!”王加根回答得有点儿生硬。

方红梅迟疑片刻,说:“如果你补课的话,那我送欣欣去保定。”

五月十一号,牌坊中学开始放农忙假了。假期三天半,加上周六和周日,总共可以休息五天。因为中考预考临近,正如王加根所预料的那样,两个毕业班不仅不放农忙假,连周末也要补课。

送欣欣去保定的任务,自然就落到了方红梅身上。

动身那天,天公不作美,凌晨就下起了雨。走还是不走呢?待会儿如何去花园火车站?王加根和方红梅躺在床上,愁得连觉都没有睡好,不停地唉声叹气。

“人不留人,天留人。算了吧!等天晴了再说。”王加根提议。

方红梅表示反对:“要不行!是这几天一直下雨呢?风雨无阻,下刀子我也要动身。”

或许是方红梅的决心感动了老天爷,天亮之后,雨竟然停了。

王加根马上推出自行车,拖着行李出了门。

方红梅抱着欣欣,随他一起走出校园。

路上全是泥巴,没办法骑车。王加根把自行车扛在肩上,抄近道,走长满青草的田间小路。方红梅抱着女儿跟在他的后面。到了邹肖村通往花园镇的水泥路上,王加根这才放下自行车,让欣欣坐在前面的横杠上,骑车带上方红梅,一家三口心急火燎地往花园火车站赶。

买票,候车,进站,上车。一切都比较顺利。

目送北上的列车载着妻子和女儿呼啸而去,王加根怅然若失,五脏六腑似乎突然之间被人挖走了一样。强烈的孤独之感袭来,让他感觉头晕目眩。回到牌坊中学,他还是怅然若失。孤寂、伤感、思念、悔恨从早到晚如影随形,让他痛苦不堪。女儿聪明的眼睛、活泼的笑容、调皮的举动、稚嫩的声音,无时无刻在他的脑海中萦绕。

“欣欣!欣欣!爸爸想你,爸爸离不开你啊!”他哭了,泪水滂沱,泣不成声。

该上课了,他提不起精神,集中不了注意力。无论是在办公室,还是在教室,他总是阴沉着脸,不想与任何人交流。

到了吃饭的时候,他没有一点儿食欲,总是勉强扒两口饭,就把碗筷放在一边儿。

晚上是最难捱的。不管多累多困,他躺在床上,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,翻来覆去,难以入眠。好不容易睡着了,梦里又全是欣欣的身影。女儿躺在他的怀里,要他唱歌儿她听。唱“小燕子,穿花衣”,唱“小呀嘛小二郎”,唱“妈妈的吻”,唱“童年的小摇车”。唱着唱着,那声音又变成了欣欣充满稚气的、银铃般的笑声和说话声。

欣欣有个特点,听爸爸唱歌时,要求他一首接一首地唱,不能循环往复地唱同一首歌曲。

如果王加根翻过来倒过去地唱同一首歌,本来快入睡的欣欣就会突然睁开眼睛,提示和警告他:“不准把头和尾粘住了!”

一想起女儿这句富有创造性的妙语,他就忍俊不禁,以至于独自笑出声来。

白素珍和老马都不会唱歌儿,也不善于讲故事,他们如何为欣欣催眠?欣欣已经养成了在歌声或者听故事中入睡的习惯,到了保定该如何适应?欣欣啊,你一定要听爷爷奶奶的话,一定要好好睡觉啊!

肖玉荣带班补课那天,下午快放学的时候,她突然叫王加根去她家玩一玩——意思是去吃晚饭。说是专门买了一瓶“白云边”白酒,还有一瓶红葡萄酒,同时还邀请了邹贵州和邹金桥。

王加根没有推辞,也没有去揣摩肖玉荣为什么要请他。在牌坊中学,同事之间互相吃请是很正常的事情。王加根隔三差五就叫几个人到家里吃饭,简简单单的几个菜,往往能喝掉两三斤白酒。大家胡吃海喝,吵吵嚷嚷,图的就是个红火热闹,开心快乐。

肖玉荣提拔为副校长之后,就没有教初三语文,也没担任班主任,改教初一初二年级的政治课,不再是王加根的竞争对手。她还把自己的女儿安排在初三(1)班,托付给了王加根。由此可见,她对王加根还是非常信任的。请王加根吃饭,或许有谢师的意思,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交流感情。看到王加根这段日子一个人在家,显得比较孤单,她就想请他去家里热闹热闹。

肖玉荣的丈夫老苏已经提前下班回家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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